阿巳

榮耀第十六賽季，喬一帆以副隊長的身份在興欣退役。

現在榮耀國際比賽越來越多，耳濡目染下很多選手都把英文列入了學習項目裡，喬一帆剛好在語言這方面有點天份，打了幾年也認識一些國外的選手，其中不乏相熟的，一來二往地英文更好了。

退役時他私下答應一年後會再擔任興欣的經理，中間空檔的一年休息時間，喬一帆索性提起簡單的行李，就這樣出國四處訪友旅行去了。

今天喬一帆當背包客剛好滿十個月，這半年多來他的足跡遍布歐洲，英國是他選定在歐洲的最後一站。

也是巧了，這天下午有點冷，喬一帆吃中餐前特地回飯店一趟，打算多帶件外套再繼續行程，結果一進到大廳就看到幾個服務生圍著一個人，場面吵雜而混亂，他訝異地看向爭執的中心點——
「呃，王隊？」

正是多年未見的王杰希。他夾在幾個服務生中，看起來有些狼狽。

虧得王杰希多年職業水準的耳力，被英文夾殺的混亂中還能隱約聽到有人在叫他，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後他也是一愣，「喬一帆？」

「怎麼回事呢？」看起來像遇上了麻煩，喬一帆快步走向前，同時用英文詢問起圍住王杰希的幾個人。

『他不付錢就想走，我們正考慮要不要報警。』

喬一帆嚇了好大一跳，連忙轉頭問王杰希，「王隊，他們說你住飯店不付錢？」

王杰希眼中浮現懊惱，隨即又被憤怒取代，「我早上到飯店內的餐廳吃早餐，一回房間就發現手機皮包護照全被扒了！」王杰希本身不太擅長英文，已經用不尷不尬的英文及比手劃腳和飯店人員爭執有一段時間了。

喬一帆又轉頭跟服務生溝通一下，回過頭來時臉上也很無奈，「王隊，他們說那段時間不是清潔時間，沒有人進你房間，他們走廊的沒有監視器，無法判斷你的東西是怎麼丟的。可能是你沒鎖好門引起其他客人的覬覦……」或只是你賴賬的藉口，後半句喬一帆明智地沒有翻譯出來。

王杰希的臉繃得死緊，「你說這機率高嗎？」他會犯這麼基本的錯誤？

喬一帆心中一嘆，幾個月旅行的經驗累積下來，他對這類事情已經有點心得，這時與其爭執對錯不如花錢消災……喬一帆向裡頭掛著經理識別證的人示意，阻止他正要撥出的電話，『請不要報警，我幫他付帳。』

然後喬一帆對王杰希溫和地笑了一下，「王隊，讓我跟他們溝通吧。您先這邊休息，我過去處理一下再回來。」

王杰希看著喬一帆走到櫃檯，動作俐落地拿出錢包，等等……

王杰希急急地跟了上去，扯著喬一帆正要簽名的手，「我真的是被偷的。」
聲音裡壓抑不住的情緒像在控訴喬一帆對自己的不信任。

「我知道，但反正是得付的。」喬一帆看著王杰希的笑容裡滿是安撫，然後右手穩穩地簽完自己的名字，把單據遞給服務生，對著王杰希抱歉地解釋道，「王隊你的作息穩定，在這邊又住了五天以上，可能因此被宵小盯上了……如果在國內當然可以追究到底，現在人在異地，能用錢解決是最快也最安全的方法。」

王杰希緊抿著唇，他明白喬一帆的意思，無論他認同與否，很明顯現在的他並沒有決定事情走向的主導權，於是他不再說話，安靜地看著喬一帆熟練地跟櫃臺服務生對話應答。

其實刷卡也就那樣，不需要多久，喬一帆就搞定了事情。

「王隊，既然這邊不安全，我們換個飯店好了，斜對面就有一間，您要不要先去收拾行李，等等直接過去？護照和手機的事情等安置好後再一起解決好嗎？」

「……好。」自己身上沒錢、溝通上也不順利，既然喬一帆比自己擅長處理這些事情，王杰希索性把一切都交給他安排。

當然這個人情是欠下了，王杰希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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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行李都不複雜，兩個小時後就換到另一間飯店辦理入住手續。
適逢連假，飯店所剩的房間不多，最後東拼西湊地給了一間雙人房。

兩人擠一擠是唯一的辦法了，所幸王杰希並不介意，看到他乾脆地答應時喬一帆鬆了口氣……不用睡沙發了，無論如何他總不能讓曾經的前輩睡沙發或地板吧。

換房間等行李也是時間，等到安置下來時就接近晚餐時間了，兩人忙碌一個下午也累了，很快就達成直接在飯店餐廳內用飯的共識。

「王隊怎麼會來英國？」等餐時喬一帆開啟話題。

「出差，我退役後接了家裡的公司，公司跟當地的華僑有交易……本來預計後天要回去的，現在還得煩惱重辦護照的事。」王杰希眉頭都皺成了死結。

王隊皺眉的嚴肅模樣要是放在幾年前，自己怕是會嚇得不敢呼吸，喬一帆心裡忍不住想著，同時也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來的改變……從興欣奪冠為起點，他在職業圈裡不再是那個只能仰望大神的小透明，方銳退役後他接下副隊的職責，直接處在榮耀圈的第一線，跟一個個值得敬佩的前輩和對手場上激戰場下交流，加上幾年國際賽的磨練，甚至跟國外榮耀圈頂尖的那群人也有來有往地培養起了關係，這一切漸漸讓喬一帆擁有了和實力相對的自信，事到如今，面對曾經的崇拜對象，他已經不會再局促不安了……
退役十個月後，以再逢曾經的隊長為契機，喬一帆重新檢視起自己後，終於肯定了本身的成長，他平靜地笑了下，「明天可以去大使館重辦護照，順利的話隔天就能拿到了，應該不至於影響王隊您的行程。」

「叫我杰希。」王杰希突兀地打斷了一句，「我不是隊長很久了，你也退役了，直接叫名字就好，還是你要我也一口一個叫你喬副隊？」王杰希退役後還是有關注職業賽動向，也知道喬一帆等人的發展。

「好的，杰希。」喬一帆從善如流地改口，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情他向來以對方的意願為優先。

「我剛剛跟公司聯絡上，反正主要的事情辦完了，手機就不用買了。明天去辦護照，後天下午的飛機。」王杰希頓了一下，有些猶豫，「這之前……可能跟你借些旅費，回去我就還你。」

「好，反正我明天沒事，陪你去一趟吧。」喬一帆敏銳地察覺到了王杰希表情上的一絲不安。

「先說謝謝了。」王杰希微微鬆了口氣，他確實想過要拜託喬一帆，只是不大好意思開口，擔心會影響到對方的行程。

「沒事，自從唐柔退下後，我在興欣常被抓去當翻譯的，也是習慣了。」國家隊有專屬的翻譯，國外的非正式比賽如友誼賽或交流賽之類的話，會不會參加和有沒有翻譯就看各戰隊本身的意願了，其實興欣算交流比較頻繁的戰隊，隨隊翻譯是標準配備，喬一帆刻意這樣說當然只是想讓王杰希安心一些罷了。

「……你變得好不一樣。」王杰希心中一嘆。

喬一帆微笑，沒有跟著討論自己的轉變，反而順口帶過話題，「還是一樣的，跟您吃飯都會嚇得拿不穩筷子。」

「胡說。」王杰希笑斥了一聲，「你吃飯的手可比我穩多了。」

喬一帆輕輕笑了起來，讓人覺得春風拂面般溫柔，「您也變得好不一樣，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以前王杰希連閒話都不說，更別說開玩笑了。

自己現在很放鬆？王杰希一怔，有點不自然地轉移話題，「就說叫名字，別用您了。」

「好。」喬一帆認真點頭，表情又融化開來，「在微草時我一定不敢想像，有一天我竟然能跟心中的偶像這樣坐著吃飯聊天。」

「說到微草……你埋怨過我嗎？」明知可能會破壞氣氛，想知道答案的王杰希還是問了。

「沒有這回事，畢竟離開時我已經有想法了。」喬一帆笑著搖搖頭，「而且後來我也知道了，你當時很忙很急，是真的沒空。」
忙著扛起微草，急著找接班人，這兩件事耗費了王杰希絕大部分的心力。

對方雲淡風輕的體諒卻讓王杰希微感氣悶，他轉頭跟服務生點了瓶紅酒，回過頭時眼裡的勉強已經消失，「你以前就很有大局觀，如今看事情的深度也不同以往了。」

「謝謝王隊誇獎。」喬一帆一臉泰然自若，先是大方地道謝，再調皮地眨了眨眼，「其實英傑也很厲害的，能做到正副隊的就沒一個簡單的角色。」

「誰說不是呢……」放下後，再次回憶那段時光，王杰希心裡有感慨有懷念。

「葉隊提起你時口氣都很佩服，有一次我私下問了他為什麼，他讓我去重看某場比賽，我整整看了三次，才看出門道……當時你甚至能把自己的名氣當成墊腳石了，我做為一個板凳隊員，又有什麼好不服氣的呢。」喬一帆自嘲地笑著，「我還差你們差得遠呢，你苦心營造的局面，葉隊當場就看得出來的，我在提醒之下還找了這麼久。」

王杰希瞬間明白喬一帆在講什麼，沒想到那件事有被挖出來的一天，他表情怔忡，回過神來第一個動作是把玻璃杯裡的酒液一飲而盡，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葉修發現了？你……你沒說出去吧？算了……都這麼久的事了，英傑也快退了吧。」

「還要兩三年吧，現在的微草他還不放心……你跟他都一樣，扛得太多，即使壓榨自己也想領著微草多往前一步。」

喬一帆嘆息，拿起酒瓶幫兩人各倒了半杯，然後端正舉起自己的玻璃杯，「異地重逢，很不容易。我敬王隊一杯，謝謝你當時給我機會，那是我榮耀的起點。」

王杰希不由自主地舉起酒杯和喬一帆輕輕一碰，「……其實我為你做得並不多……而且我偶爾也想不要扛得那麼累……」只是身邊沒有適合分擔的對象，環境也不允許……王杰希的聲音低得像在呢喃。

喬一帆笑容未變，就像他沒聽到王杰希剛剛那番話一般，經歷許多，他已然懂得適時為對方保留顏面和不追根究底的體貼，於是他只是安靜地給予對方釐清思緒的時間。

王杰希卻不在意，他一邊喝著酒，一邊繼續話題，「在微草也是，現在公司也是，我總是一個人在思考、一個人做決策，忙碌時不覺得，偶爾放鬆時才發現其實自己真的很累……在微草時不能跟你們講，你們都以我為表率，我得挺住……葉修他們不能講，講了就被發現微草的弱點……雖然後來他還是發現了……現在也是……」

王杰希的眼神漸漸迷茫了起來，說話也變得有些斷斷續續的，「今天……謝謝……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我知道拖下去事情不好……但不知道怎麼辦……明天……也陪我吧……你現在讓我安心……」

糟糕！看到王杰希連身體都開始晃了起來，喬一帆終於變了臉色，職業選手的酒量大多很差，他不該因為王杰希主動點酒又涉足商場就先入為主覺得王杰希酒量不錯……喬一帆暗氣自己思慮不夠周延，吩咐身邊侍者結帳後就連忙走去另一邊扶著王杰希。

「一帆……」

「我在呢，你還好嗎？先休息一下，等等我就扶你回房。」

王杰希聞言也不逞強，閉上眼就靠在喬一帆的身上。

其實王杰希比喬一帆還高出一些，但此時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剛好夠王杰希把頭埋進喬一帆懷裡，「嗯……頭暈……」

「好，等等就帶你回房間睡覺。」喬一帆一邊安撫著王杰希，一邊分心二用刷卡結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興欣副隊的保姆模式。

他常常像現在這樣，一邊收拾包子闖下的爛攤子，一邊應付媒體各種刁鑽古怪的提問，在訓練室裡他是維持隊内友好氣氛的關鍵人物，跟關榕飛技術部門的溝通也多由他來，回頭還要巡察訓練營少年們的進度，下班偶爾還得去網遊部門關心……

陳果為此決意在他退役後就聘任他為興欣經理──由於之前葉修對經理一職的不信任，這個職位一直從缺，在興欣是由陳果和正副隊共同分擔的。

回房後，王杰希半醉半醒，先是纏著喬一帆講了一堆微草時代的事，被喬一帆半哄半騙地灌了兩杯溫水壓到床上後又不甘睡著，拉著喬一帆又講了一堆現在管理公司的辛苦和難為之處，時不時還要喬一帆給意見給感想，如果喬一翻的回答不夠中聽還會撇頭表示不高興。

幸虧喬一帆脾氣好耐心夠，雖然這意外的發展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認為自己不夠警覺沒有即時提醒對方也有錯，也體貼溫柔地照顧了王杰希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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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王杰希醒來，剛好看到喬一帆走出浴室。

昨晚酒醉後的一切全在瞬間灌進了腦子裡……灌得王杰希滿臉通紅。

看出了對方的尷尬，喬一帆避重就輕地打著招呼，「早安，要不要先起來盥洗？早點去餐廳人也比較少。」

「好……」王杰希臉上熱度未減，匆匆走進浴室平復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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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坐著吃早餐時，王杰希已經恢復了鎮定，他一邊啜著咖啡一邊充滿歉意地說道，「昨天我失態了，麻煩到你真不好意思。」不過自己從遇到喬一帆開始好像就一直在麻煩他，今天看似也要繼續麻煩下去，呃……

「喝酒難免，你別放在心上。」喬一帆寬慰對方，啃著麵包時又想起一件趣事，笑著說來緩和氣氛，「葉隊是我見過酒量最糟的人之一，而且一醉就睡，連自己走回房間都有困難呢。」

王杰希剛覺得心裡好過了點，又想到葉修只是睡覺可不像自己是是話癆，忍不住又有些面紅耳赤，「昨晚我說的那些，你別……」

「我也常常覺得壓力很大。」喬一帆突兀接話，沒有直接回應王杰希的話題，卻講起了自己的事，「而且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沒有那麼高的天份，不過在興欣裡，資歷比我深、實力比我好的前輩太多了，所以我總能找到說話的人和討論或請教的對象……其實就算是承擔最多的葉隊，除了比賽是要自己去面對的之外，也是有人能跟他說話的。」

事關葉修隱私，喬一帆點到為止，他看著王杰希溫和地說道，「印象中王隊一直是一個人面對這些，辛苦您了。」

王杰希心中劇震，心裡某根繃了很久的弦也不知道是終於繃斷了，還是總算能稍微放鬆似地竟然不再緊繃著了，全身也跟著鬆懈了下來……

「你別說話哄我，我知道我昨晚那樣很蠢。」王杰希打趣著，想藉著開玩笑揮散胸口若有似無的酸澀。

「不會的，你連煩惱也很認真，一直是我心裡值得敬佩的人。」

王杰希拿著咖啡的手一抖，幸而已喝了一半不然真會濺到自己身上……他把杯子放回桌上，故作無事地像以前那樣用前輩的身份勸導對方。
「你這種太過溫柔的性子要改，否則會讓別人得寸進尺的，如果我當真了，以後喋喋不休纏著你講個不停，你才知道後悔。」

喬一帆笑著搖頭，隨即真心誠意地看著王杰希，「不會的，只要你想說，我都是願意聽的。」畢竟是指導過自己的人，如果有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喬一帆樂於去做，何況只是聽人說話，這角色他是做慣的。

王杰希心裡又是一震，面上倒是不動聲色，「你自己說的，到時別嫌我吵。」

「好。」喬一帆笑著答允了。

後來王杰希如同預期般順利地拿到新護照，但他的注意力卻轉而放在跟喬一帆沿途的閒聊上了。

從榮耀的個人技術討論到戰隊經營，喬一帆都說得上來，自家公司高層那些勾心鬥角，喬一帆靠著多年人際關係的歷練，也能點出他所忽略的人情世故上的關鍵，談到生活上的細節、各國風情時，喬一帆的見識甚至讓他有些自嘆不如。

王杰希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相談甚歡，這帶來的滿足讓他甚至在心裡偷偷謝謝那個無名的小偷。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王杰希一直太忙，除了正事之外幾乎沒有空閒去思考其他的事情。無論戰隊或公司，他處的位置都太高，身份的隔閡和他本身的個性也讓其他人難以接近，這是他頭次和無關公事的人好好說著話，而且重要的是，這個人讓他可以放心說話。

能讓王杰希真心信任的人不多。

一天結束後，王杰希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以往出差結束的前一天，多是思鄉心切對回國的期待，但這次……他忍不住又瞥了熟睡的喬一帆一眼，不得不承認心裡更多的是將要和對方分離的遺憾……

王杰希輕輕地深吸口氣，下定了決心──不管了，明天就跟一帆要聯繫方式，等他一回國就聯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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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精準地算著日子，喬一帆回國的第五天，正好是週六，他在第三天打了電話過去。

「一帆，你時差調回來了嗎？後天有空的話我想過去找你。」

喬一帆有點意外這通電話這麼早就來了，但他仍是答應了。

事實上，喬一帆接電話當時人就在興欣，正式接下興欣的第一任經理的職務。

週六那天，興欣剛好沒有比賽，喬一帆陪王杰希逛了整天的H市。

最後在興欣附近吃完夜宵的時間已經太晚，王杰希訂的飯店又太遠，於是喬一帆帶著一種隱約的了然感開口邀請，「杰希，要不今晚乾脆睡我那邊吧？」

「那就麻煩你了。」王杰希比較大的那邊眼睛瞇了起來，笑著說了聲謝謝。

一個月後，王杰希又「剛好」到H市出差，「順便」寄宿了喬一帆家。

一個半月後，王杰希的公司「剛好」有一個企劃，希望能跟興欣合作，喬一帆身為興欣經理，當然代表興欣跟王杰希深談了許多天。

兩個月後，適逢連續假期，王杰希拿起電話按下熟悉的號碼，心情輕鬆地邀約，「一帆嗎？是這樣的，明天我剛好……」

「明天我已經有安排了，」喬一帆穩穩地接過話。

毫不令人意外地，電話另一頭王杰希陷入沉默，凝滯的氣氛透過電話線傳到了喬一帆這一端，帶著一點無可奈何的嘆息，喬一帆輕輕地笑了起來，「杰希，明天我去找你。」

王杰希以前從沒想過，一個被他親手從戰隊名單裡劃掉的名字，隔幾年後竟然會為自己帶來完全不同的意義。